诬陷(2 / 2)
他张牙舞爪,几近夸张的用手指住她,道:“你违抗逮捕,还用板凳砸人,付大人也是不得已才用强硬手段逮捕你的,我可是亲眼所见!”
“当日你不在屋里,如何亲眼所见,竟还能说的这般详细?”她被捆在背后的双手微微收紧,鼓尽了浑身气力颤声道:“莫不是早已编出的谎言。“
店小二被驳的一下惊跳起来,结巴道:“你,你还不承认,你我无仇无怨的,我干嘛空口白话的诬陷你。”
似是被江芙月气愤含泪的眸子瞪得心虚,店小二立即垂下了脑袋,外头观望的人群里,叫嚣着猪肉铺小哥的声音:“江姑娘性格温顺,哪里会打人,我反正是不信的。”
话毕,有人迎合,也有人反驳,人群当下又是一通吵吵。
“没有证据的话不能凭空诬赖人。”
“就是,还记得上次的案子吗?明明没有证据,犯人就被打死了....”
眼看形势走向对自己不利,付斌敲打惊堂木,叱道:“外头的是想吃牢饭不成?谁再敢多嘴打扰本官判案,五十大板伺候。”
原是吵闹的人顿时没了声息,就连猪肉店的小哥也是抿住了唇,不敢再多妄言。
“要证据?你看这算不算是证据?”付斌轻挑眉尾,掏出一张列了罪状的纸。“这是你娘亲笔所写,并盖了指印的罪状书。”
“你娘亲口说,这一切都是你江芙月一人的罪,你还有什么话好讲?”
这白纸黑字下明晃晃的红色手印几乎刻进江芙月的眼底,她想起昨晚上后娘似有深意的眼神,以及江家人私下的谈论。
于是脑袋一空,似有拳头狠狠砸在她的心上,连着神经抽痛着。
她何错之有....她何错之有?
为何会是这样的结局....
若说之前的江芙月还有私心为自己辩驳,那么眼下受了冲击的她就像具躯壳,木讷的瘫坐在原地,无话。
而立在一旁的钟文狠狠错开眼,眸子里布满愤怒的血丝,他斜眼看向那方衙役腰间上的刀,差些就要忍不住的拔刀冲上去砍下这奸官的脑袋。
“狗官!”这时不知外头谁喊了一句,众人愕然,立即回头张望,可却是寻不到说话的人了。
付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,下令叫人把江芙月收押牢狱,并道“江氏一家,无罪释放。”
好一句江氏,好一句无罪释放,倒是把江芙月彻底撇了个干净。
江芙月被人押着肩膀,从众人身前经过,投来的视线无非是怜悯跟嘲讽。
而衙门拐角隐蔽的墙边,翠玉被柳执捂住了嘴,挣扎无用,最后狠狠咬了一口,血味蔓延齿间,可柳执也只是眉尾轻动,没有松开。
“你是想以谁的名义大闹公堂?”柳执嗤鼻一声,道:“你以为,用了王爷的名头就可以制止住这县官吗?眼下你我都无令牌,如何证明的了身份?”
束缚在怀中的人停止了挣扎,眼眶逐渐泛红,他方才松手。
“你们如此厉害,为何不杀了那狗官把娘娘救出来!”翠玉胡乱抹去眼角的泪,这几日担心的连饭都吃不进去,若是娘娘出了事,王爷又如何放的过他们几人。
柳执闻声轻抬下巴,一字一顿道:“没有王爷的命令,我们不得擅作主张。”他话中的决绝十分无情,像是娘娘的生死与他并无干系。
“暗卫是为王爷而活的。”
翠玉总算是悟出第一次见柳执时,他说的话了。
在他们二人对峙时,一个小厮偷偷摸摸的从旁边的大道上经过,最后是在客栈下的马厩前跟人回了面。
来者是杜萧,认真听他把审堂的事情说了个大概,于是心便静不下来了。
他不解这付斌为何单放了江氏一家,却没把江芙月也一并放了。
还是要问个清楚才是。
他反身回到自己屋里,原是熟睡的杜夫人不知何时起了身,正坐在桌边喝粥,似是看的出他面露焦躁,杜夫人心下一凛,登时捂着小腹皱眉道:“夫君,我腹痛。”
“腹痛!?等会,我去叫大夫来。”
看他为自己忙的满头大汗,杜夫人心底冷笑,道他此生都见不到那江姑娘了。
白日一晃而过,江芙月自回到牢中后便滴水未进,颓靡不振的斜靠在角落里,即便是江母亲自来探她,也是连话都懒得回应了。
“我也是逼不得已...月儿,就当是为了家里人,以后我会常常来看你的。”
江芙月心如死灰的盯住脚边掀起的草席,上方有断了一截的蚯蚓在爬,像极了眼下苟延残喘的自己。
“这是我做的饭,你就先将就吃些,下次……下次我带些肉过来。”江母看她无言,抵不住心底的罪恶感,讨好似的把食盒推了进去。
可看她一动不动,江母也就没了勇气劝她,昨晚上她画押的那事,一家人都接受不了,尤其是江父,气的跟她吵了一架。
眼下她也不奢望江芙月能原谅,毕竟于她而言,还是自己那一双儿女的前途更为重要。
钟文看的出江芙月并不想理会这妇人,于是放话请她离开。
待人一走,钟文回身蹲下,对着那方蜷缩成一团的身影唤了句“娘娘”
这一声,竟是让江芙月立即抬起了脑袋,扫来的眸子里满是惊异。
“你叫我什么?”
“娘娘,属下是王爷的暗卫,奉命保护娘娘。”钟文微微颔首,目光坚决的单膝跪下,看她几步爬近了,他才敢继续道:“之前一直没能告知娘娘,是时机还不够成熟,如今事态紧急,属下也顾不得什么命令了,一会我去跟翠玉姑娘碰头,让她接应我们。”
这些话就好像再生花一般,开在江芙月如死灰般沉寂的心上。
“好。”
“若是有外人来,娘娘能拖一阵就拖一阵,等我回来,就立即带娘娘离开这鬼地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