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可怜（2 / 2）

顾余风没有怀疑，将那碗递了过去。那三个孩子的眼睛随着碗移动着。

女孩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，手里抓着的竹枝已经打在大孩子身上。

噗噗的声音，沉闷，压抑，“你这个臭小子，竟然带着弟弟妹妹在别人家里讨吃的！”女孩不过是十五六岁，自己还是个孩子，却是一边哭一边教训着几个木愣愣的小孩儿。

静林看不过眼了，拉住她道：“是我叫他们过来的。”其中两个小孩儿闻言吃惊地看着静林。他们没想到这个姐姐撒谎了。

女孩也呆住了，脸色也难看极了，“不需要你们假好心！”说罢了也不打小孩儿了，抱起最小的那个，拽着中间那个就要走，而后吼着大的那个：“还不走？你走不走，不走，你就别回家了！”

被吼的那个抿着嘴，想说话，却听见静林道：“这些东西，就算是我借给你的。明年你再还给我们，好不好？”

静林的话，那个女孩也听见了，嘴唇哆嗦着，说出拒绝的话，泪水也留得更快，迎着寒风，浸在脸上，如同割了皮肤那般的疼。

许久，那个孩子喏喏地抬头，满眼乞求地看着她道：“姐姐，能不能借我两斤米。”他家已经只剩下一碗米了。因为粮食都卖钱给二哥治病了。

他想换米煮米汤给二哥吃。

“可以。”两道声音同时响起。

静林和顾余风相视一眼，又同时抿嘴一笑，真真是心有灵犀。

顾余风回头就装了十斤的米，还有一袋子的番薯。

这时，顾勤刚好从后院喂了鸡，带着小白回来，顾余风直接叫他看着锅里的菜，然后提着两袋子的东西，向前走去。而静林这时把那装肉的碗拿了过来，又糖果也拿了过来，然后叫那孩子在前面带路。

孩子的大姐和弟弟妹妹早不见了踪影。

一路上，许多人都看见了。有眼红的人，也有叹息的人。有些人还拿了些番薯土豆放到顾余风手上的袋子里，叹一声可怜，然后又走了。

很快，他们就走到了孩子的家。那是泥砖茅草屋，低矮破败。

静林走到门口，把碗和糖果给了那孩子，“把粮食放在院子里头吧。”转头看了看屋里，又对小孩子说，“待会就把给你大姐，叫她藏好。”

顾余风想说什么，却见不到最大的两个，只能把粮食放到里头，把孩子推进院子，还把门给关上了，才和静林回了家，丝毫不知道屋子里走出了两个人，正是那大姐以及一个少年。

“他为什么要帮我们？”

大姐没有说话，只是抹着泪，把东西扛进屋里。

而走在回家路上的夫妻俩，却是沉默着。

良久，静林才问：“村长叔，他为何不帮？”文村长既然能帮顾余松兄弟俩脱离偏心的奶奶，为什么就不帮这些孩子度过难关？

顾余风叹息一声，“我帮，是因为他们的父亲曾经救过我。村长叔不帮，是因为他们的母亲，自甘堕落，害得许多顾家本家的子弟不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