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8章 冈仁波齐的星门回响（1 / 2）
艾瑞克的靴子踩在沙滩上，细沙混着金属碎屑硌得脚底发疼。远处的海浪带着诡异的银蓝色，浪尖凝结着细小的金属泡沫，拍在岸边的瞬间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——这是地球近海被金属化藤蔓侵蚀的第七天。
“全球海岸线的金属化率达到19%，”林娜抱着检测仪跟上来，仪器表面的全息地图上，沿海城市全被染成暗红，“上海、纽约、东京的地底能源管道正在被藤蔓网络接管，就像……地球在给自己装机械骨骼。”
男孩攥着小宇澄的衣角，仰头望着远处翻涌的超级潮汐。本该是白色的浪花里，漂浮着被金属化的鱼虾，鳞片在阳光下折射出棱镜般的光：“哥哥，大海在生病吗？”
小宇澄的手指突然抽搐，左半边身体的黑雾鳞片在袖口下若隐若现。他盯着海面，发现那些金属泡沫正按照星坠的图案排列，而更远处的月球表面，一道黑色裂缝正沿着环形山蔓延——那是三星连珠引发的引力撕裂。
“是隐星的共鸣。”小宇澄的光明面开口，阴影面的嘴角却扯出冷笑，“地球的地核正在与奥尔特云的新生恒星共振，金属藤蔓只是这场共振的‘神经末梢’。”他突然按住太阳穴，指节因用力泛白，左眼瞳孔深处的紫黑色漩涡又开始转动，“艾瑞克，冈仁波齐方向的能量反应增强了300%，那些藤蔓在给地下神殿充电。”
黎明号的穿梭机群从头顶掠过，玛雅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，带着少见的急切：“联合国派来的‘星际特使’已经抵达拉萨，他们坚持要接管星坠持有者，但……”她的声音突然压低，“生物扫描仪显示，那三个初代意识体的冬眠舱坐标，现在就在特使的随行人员里。”
艾瑞克的手不自觉按在腰间的残片上，金属质感的冰凉顺着掌心蔓延：“通知所有队员，警惕任何带有星坠徽记的人。初代阴影面擅长伪装，尤其是——”他的视线扫过小宇澄的左半边身体，后者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，“——熟悉的面孔。”
四人在纳木错湖岸换乘越野车时，艾瑞克注意到湖边的牦牛群正在啃食金属化的水草，它们的瞳孔深处闪烁着和核心星球藤蔓相同的冷光。更诡异的是，当小宇澄靠近时，牛群竟主动让开道路，低头用角触碰他的靴尖，仿佛在朝拜某种神圣存在。
“它们能感知共生体的能量。”小宇澄的阴影面突然开口，黑雾鳞片蔓延至脖颈，“在隐星的古老传说里，星坠持有者是宇宙弦的行走化身，而地球……”他望向远处的冈仁波齐峰，峰顶的积雪下隐约可见金属纹路，“是弦节点的肚脐眼。”
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，艾瑞克透过车窗看见，山体岩石表面浮现出与小宇澄鳞片相同的星图，每当车轮碾过刻着星芒的石缝，地面就会传来微弱的震动，像是某种古老装置在苏醒。
“检测到地下1200米有巨型空间，”林娜的检测仪突然发出蜂鸣，“结构呈完美的十二面体，每一面都对应着太阳系的十二颗主星——包括隐星。”她的手指划过屏幕，调出奥尔特云新生恒星的坐标，“能量反应显示，神殿的核心正在与那颗恒星同步心跳。”
当车队抵达冈仁波齐山脚，迎接他们的是一群穿着藏红僧袍的僧人，领头的老喇嘛胸前挂着枚锈蚀的星坠吊坠，吊坠表面的纹路，竟与小宇澄在熔炉获得的残片完全吻合。
“星坠的孩子，”老喇嘛合十的手掌间渗出金色光点，那是纯正的星能，“神殿的门，三百年前为初代持有者关闭，如今因三星连珠再次开启。”他看向小宇澄的左半边身体，浑浊的眼睛里没有恐惧，只有释然，“阴影与光明同来，甚好。”
登山过程异常顺利，金属化的藤蔓自动在冰壁上凝结出阶梯，每一步落下，冰层深处就会响起钟鸣般的回响。当他们抵达雪线时，艾瑞克突然看见，在云雾缭绕的峰腰处，浮现出半座悬浮的青铜门，门上的星图正随着小宇澄的呼吸明灭。
“那是神殿的入口，”小宇澄的光明面说，阴影面却伸出黑雾触手，直接穿透了门板，“但真正的考验，在意识层面。”
穿过门的瞬间，艾瑞克感觉大脑被塞进无数碎片记忆：三百年前的初代星坠持有者在雪山之巅与雾魇之王战斗，地球的地核中沉睡着隐星的残核，而冈仁波齐正是这颗残核的地表投影。当他回过神时，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巨大的圆形大厅里，十二根石柱上刻着太阳系行星的星图，中央的祭坛上，悬浮着与小宇澄胸前相同的三星连珠徽记。
“欢迎来到隐星中枢。”机械音从穹顶传来，祭坛突然降下，露出一条螺旋向下的隧道，隧道墙壁上镶嵌的不是水晶，而是无数人类的头骨，每颗头骨的眉心都嵌着星坠残片，“请星坠共生体前往核心室，其他人……”声音突然卡顿，头骨的眼窝转向艾瑞克，“留下证明纯度。”
“小心！”小宇澄的阴影面突然将艾瑞克推向墙壁，一根石柱顶端的星图突然化作光刃劈落，“这些头骨是初代星坠舰队的船员，意识被剥离后制成了活体机关。”他的黑雾触手卷住最近的头骨，残片发出尖啸，“他们在筛选‘纯净的星坠血脉’。”
艾瑞克的星坠残片在掌心发烫，他突然想起在奥尔特云熔炉看见的画面：初代持有者为了守护隐星，将自己的意识封印在地球各处的星坠残片里。他举起残片对准头骨，金光闪过，头骨眉心的残片竟浮现出玛雅的脸——正是在镜像维度被侵蚀的那个瞬间。
“林娜，用共振波干扰石柱！”艾瑞克大喊着拽住男孩，躲避迎面而来的光刃，“这些机关在扫描我们的共生体纯度，小宇澄必须独自去核心室！”
小宇澄的光明面与阴影面正在快速切换，左半边身体的黑雾鳞片已经蔓延至胸口，右半边的星芒却愈发璀璨：“艾瑞克，带他们去十二号石柱，那里藏着初代的意识备份！我……”他突然踉跄，两种意识在眼中交替，“我需要面对父母的意识投影。”
隧道深处，小宇澄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响。核心室的穹顶布满星图，中央悬浮着一颗跳动的金色光球，光球表面流动着地球的地脉走向，而在光球下方的石台上，摆放着两颗水晶——一颗刻着太阳与木星的双日纹，另一颗，正是隐星的图案。
“小宇澄。”熟悉的女声从光球中传来，母亲的身影浮现，白大褂下的皮肤泛着星能特有的微光，“当你看到这一切时，隐星的残核已经被三星连珠唤醒。还记得在核心星球看见的星门吗？它不是通往异世界，而是连接地球地核与宇宙弦的通道。”
父亲的身影同时出现，他的左眼角带着与小宇澄相同的泪痣，手中握着半块染血的星坠：“当年我们分裂意识注入星坠，就是为了在隐星觉醒时，让共生体成为地核与宇宙的桥梁。但现在，阴影面的进化速度超过了预期……”他的视线落在小宇澄的左半边身体，“它正在与隐星残核产生排异反应。”
小宇澄感觉胸口的鳞片在发烫，黑雾触手不受控地卷向隐星水晶：“你们早就知道阴影面会失控，对吗？所以在冈仁波齐埋下意识中枢，就是为了……”
“为了在必要时，剥离阴影面。”母亲的声音突然冰冷，光球中浮现出无数锁链，“隐星的残核只能容纳纯净的星坠能量，阴影面的雾魇因子，会让地核沸腾。”
小宇澄后退半步，震惊地看着父母的投影：“你们要我杀死自己的另一半？可是在熔炉里，初代说过共生体是星坠的未来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