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九章 血溅玄武（2 / 2）
期间，灿姬因发现辰灵所持兵器并不是至图剑，且剑法亦不是子书江远平时所惯用，心下不禁起疑。见眼下战况如此焦灼，便故意以大道玄法进行试探。见他仍是吱吱唔唔，神情闪烁，刻意躲避，便知晓他当真不是子书江远。与此同时，心下不禁生出深深的担忧。眼见战事如此激烈，子书江远身为主将，缘何未在此处出现？无论其此刻身在何处，想来那处的形势都是更加凶险无比。须臾，她突然想起来，子书江远曾同她说过，这大道玄法乃有心魂契合之效。若是她此刻使用，其亦会有所感应。想到此处，她遂向秦王主动请缨，要以大道玄法克敌。李世民因担心她的安危，遂心存犹疑。然见她态度如此坚决，大局当前，刻不容缓。沉吟须臾，答应了她的请求。
果不其然，太子李建成与齐王李元吉见灿姬使出大道玄法，同时露出了惶遽的神情。其所率领的部众在大道玄法的凌厉攻势之下，随即便陷入到了败局当中。
鹿鸢，子书江远紧闭双眼，仍浸泡在深不见底的海水之中。此刻他神识虽甚是缥缈，却已上达天庭。天宫，天帝透过摄魂镜观此一幕，心中不禁一阵震惊。当初其之所以要子书江远从陨仙台坠落凡间，看似是因对他动情有所惩戒，实则正是要他用星宿伏龙图重新镇压三王。现下确是到了自己该启用龙椅下豫章九缕之魂，同时召回木刀之中的那一缕封魂，使其合在一处，得以灵肉合体的时候了。想到此处，遂疾步来至大殿，用仙法开启锁在龙椅上的封印，释放豫章之魂。在天帝的注视下，九缕白雾从龙椅下缓缓冲至空中，同那从天而降的一缕白雾混于一处，飘荡而走。随着白雾消失，须臾，子书江远遽然睁开了双眼。此刻的他，表面看是江远，实则却是豫章。在灿姬使用大道玄法的感应之下，他身子轻盈的跃出水面，腾空而起，再次回到了方才所站的山巅。只不过与先前不同的是，他已不再是先前那身着白袍的儒将，而是身穿八宝琉璃战魂甲，身披龙血天丝披风的赫赫战神。
冥王符开见此情景，不由大骇，用手指着子书江远说道：“豫章，你方才不是已经坠入深海，缘何会又再回来？”
子书江远用鼻子冷哼了一声道：“符开，你当真以为本将军只有那点能耐？着实是好笑至极！既是你这般轻敌，那本将军就让你好好领教一番吧。”
说罢，还未等符开有所反应，他遂使出了《大道玄法》。因子书江远为坎壬水命，方才经过海水的浸泡，自是吸取了诸多能量。再加之而今豫章本魂附体，道法极为精深。《大道玄法》一经他手，遂释放出了无人能敌的超强威能，符开即刻危在旦夕。
符开见此情景，遂使出了《幻云法》。长安上空，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滚滚，遮天蔽日，一场倾盆大雨随即落下。
玄武门，交战双方观此天象，心中均生出惊诧之感。附在太子李建成、齐王李元吉体内的鬼王和罗刹王心知冥王定是在鹿鸢遇到阻挠，向他们发起求援。故此不约而同脱体而去，留下与秦王等人交手的不过是此二人的凡胎肉身罢了。
鹿鸢海边，子书江远右手提剑，疾步向符开冲来。随着他心中默念《大道玄法》的口诀，八个虚化身影登时出现在了他的周围。此刻，那条五彩之龙亦在他头顶的上空呼啸飞旋，似乎又在冥冥之中为他注入了极大的力量。符开心知随着他挥剑刺来，自己定是性命难保。然危急时刻，却已然无处躲藏。只是定定的看着他，满脸的惶遽。
说时迟那时快，就在这宝剑即将刺到符开的霎那。一黑一红两股烟雾骤然出现，停落在了符开的左右两侧。子书江远戛然停下脚步，立剑在侧，凝神定睛观瞧。瞬间烟雾便幻化做了人形，相貌竟与太子李建成、齐王李元吉不差分毫。
符开左右看看，朗声大笑道：“鬼王、罗刹王，你等来得正好，本王已同天河在此过招许久，然却仍是难分胜负。不如咱们一起与他动手，速战速决如何？”
罗刹王冷笑道：“冥王当真是会图轻巧，不过我兄弟既然已经来了，就绝不会袖手旁观。也罢，既然大敌当前，咱们便就联手。击退豫章，捣毁龙图，才是要紧。”
言罢，三王彼此递了个眼色，遂怪叫着向子书江远冲去。子书江远一抖手中宝剑，挺剑而出，与他等缠斗在一处。与此同时，五彩之龙亦从空中俯身飞下，挥动巨爪，加入到了战团之中。
巍峨群山，巨浪击空。迢迢九州风云涌聚，仙岛鹿鸢惊雷乍现。随着四人缠斗不断，玄武门刀兵愈酣。大海边，城门前，仙凡互争，正邪较量。
半晌，在三王的合力进攻之下，子书江远渐渐感到体力不支。与此同时，在胜者能量的操纵下，玄武门前，虽有尉迟恭、灿姬郡主与盘武门弟子的鼎力相助，秦王李世民却仍是难敌太子李建成、齐王李元吉的猛烈攻势。箭矢横飞，血光滔天，喊杀不断。秦王兵士或死或伤，灿姬郡主亦在利刃之下负伤。大唐江山岌岌可危，日后究竟谁主沉浮？
此时的玄武门已然不再是气宇轩昂、富丽堂皇的宫门，殷红的血色和阳光混于一处，分外刺眼。蜿蜒长廊，血水横流，废墟一片。
与其说李氏三兄弟的此番争斗是由争夺储位而起，倒不如说是由黎民社稷而生。君为舟，民为水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。此世间自有公理，只要心怀天下、心忧百姓，哪怕眼前之事再多艰险，然亦可成为千古明君。
鹿鸢，子书江远虽已精疲力尽，却仍与三王战在一处。突然，随着五彩之龙仰天长吟，金灿灿的太阳冲破阴云，腾空而起。和暖的阳光照射大地，令一切阴霾邪祟无处藏身。三王见状，不约而同露出了惊骇的神情。子书江远心知，这是天帝在给他暗示，要他速速做出最后的了断。回想此生，他承天之运奉命下界斩妖除魔，为大唐盛世荡平余孽。身在庙堂之上，他赤胆忠心。即便面对危机，仍是临危不惧。若说此生的遗憾，那便是对不住灿姬一人。然只有保得住这天下，她才会获得永远的幸福，而他亦会感到心安。
灿姬，对不住，阿远今世不会再回来了。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活下去，无论怎地，都一定要努力活下去。因为只有你活着，我便是活着的。
想到此处，子书江远遂露出了舒心的笑容，将右手中的宝剑改竖为横。在三王惶遽的目光中，他用剑刃将左手划破，殷红的鲜血滴滴溅落到了地上。至图剑的剑刃沾染血腥，发出了龙吟虎啸般的轰鸣。天上的五彩之龙发出一声长吟，向着三王直冲而来。与此同时，刻着巨大神图的山顶发出了天崩地裂的响声，石块横飞，涧水倒流，山体瞬间变为两半。神图化为薄若蝉翼的巨大帛书，借助风力飘向空中，五彩之龙眼见帛书到达身边，又是一声长吟，遽然化作五彩炫光，融入到了帛书之中，向三王裹挟而来。三王连声怪叫，化作灰、黑、红三股烟雾，被神图推入山体之中。倏忽，银色的雷电从天际划过，两半的山体被重新合在了一起。然由于他等用力挣扎，山峰中间却仍留下了一道缝隙。子书江远见此情景，遂提起至图剑以光速向山峰冲来。随着疾跑，他的身影凭空消失，至图剑则在耀眼白光的萦绕下直直向山峰冲去。啪的一声钉在山壁之上，随着又一声迸裂之声，缝隙瞬间消失，山峰完好无缺。
玄武门，随着三王被封印于山中。秦王兵士顿时士气大涨，随着一阵奋勇厮杀，李世民一箭射死了太子李建成。齐王李元吉见势不妙，慌忙转身策马奔逃。慌乱中连发三箭，均未射中李世民。李世民打马紧紧追赶，不料匆忙中却被一株树枝刮落马下。齐王转身奔到其身前，夺其手中之弓，欲用弓弦勒死李世民。怎料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，最终他却葬身在了尉迟恭的乱刀之下。就此，一场轰轰烈烈的手足相残之争以血腥为代价画上了句号。
随后，在李世民的吩咐下，尉迟恭用刀割下了李建成与李元吉的头颅，疾步向着曲池的方向而去。
此刻的玄武门已化作了硝烟弥漫的废墟，秦王兵士在将领的率领下打扫着战场。在四护卫的簇拥下，灿姬郡主面色惨白，身子瑟缩。辰灵原想向灿姬说明真相，不知为何，还未开口，却见灿姬倏然情难自已，泪如雨下，口中哀哀唤着子书江远的名字。就在此时，忽见天幕大开，一道银光直直垂落到了地上。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，须臾，但见公子的贴身兵器至图剑凌空飞起，遁入天门之中。继而随着天门关闭，周遭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。陡然，绵绵细雨从天而降，如泣如诉，言表衷肠。众人见此情形，心知公子定是在鹿鸢遇难身亡。个个神情悲恸，垂头默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