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章 悲喜自渡（2 / 2）

“哎，秦王此言差矣。”子书江远挺起身子，慨然说道，“大丈夫怎会受温柔乡所扰？江远乃为军人，为国分忧本就是分内之事。况且凉州之地天寒路远，极为偏僻。我听闻那凉王李轨一手遮天，想秦王此番前去必会危机重重。江远虽不才，唯愿鞍前马后追随秦王，赴汤蹈火永不变心。”

李世民沉默思索片刻，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朗声答应。子书江远惊喜的看着李世民，唇边泛起了笑容......

河西都护府子书江远别院书房，不知过了多久，门再次被人推开。李世民仓促拭去了眼角的泪水，定了定神，抬头望去，但见身着青衣的袁天罡正站立在门口，静默的看着他，满眼都是关切。他见李世民看向自己，默了一默，缓步走入室内。

令人不可琢磨的是，袁天罡只是在房中简单的转了一圈，未发一言，就欲转身离去。李世民见此情景，遂愕然的唤住了他。

“先生......”

袁天罡停住脚步，转身看向了李世民，此刻才如梦方醒般的轻施一礼，轻声回应。

“不知先生前来此处有何事情？莫非不是来寻本王的？”李世民讶异说道。

“回禀秦王，袁某不过是深夜难眠，睹物思人罢了。”袁天罡平静答道，“此时天色已晚，秦王还应早些回房歇息才是。”

说罢，他又欲转身离去。

李世民微微一怔，再次唤住了袁天罡。

“先生......先生归来已有半月，却从未曾与本王提及过招摇山那日战况。那日究竟如何，还望先生告知。”

袁天罡缄默片刻，叹了口气，神色怅然的说道。

“秦王有所不知，并非袁某不愿提及。实在是因那太过惨烈，方才如此。”

“哦。”李世民神情怔忡的应道，“这么说江远贤弟他......”

袁天罡徐徐来到李世民的近前，难掩悲伤，语气沉重的说道。

“那日袁某赶至招摇山时，便看到江远公子身负重伤，气息微弱。刚想出手相助，孰料却被那冥王抢先作法，公子就这样......”

他说到此处，话音戛然而止，不愿再说。

李世民听到此处，虽未亲见，却也从袁天罡的叙述中感受到战事的惨烈。他不禁视线再次模糊，沉默片刻，才又声音颤抖的说道。

“先生可知，究竟是何人有这样的鬼神之通，能勾结冥王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？”

袁天罡神色凝重，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。

“秦王，实不相瞒，袁某已推算出此事应出自太子与齐王之手，而那凉王之女水忆月亦与此事脱不开干系。”

李世民听闻此言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，身子蓦地一颤，险些跌倒。他早已知晓因自己功勋卓著，贤明通达被太子与齐王视为眼中之钉，然他们竟有此种本事勾结异类谋害子书江远，却是他着实没有想到的。更何况此事如今还牵涉到了杨洁儿，真可谓是扑朔迷离，事态严重。

“若依先生之见，咱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？”半晌，李世民缓过神来问道。

“秦王，若依袁某之见，如今咱们还须以不变应万变。据我所知，皇上不日便会传你回京复命，届时你还需将这拳拳孝心说与他听，将他心中顾虑尽皆消除。至于太子与齐王那边，你现今且莫要声张，还应小心周旋才是。待到日后时机成熟，再做打算不迟。”袁天罡低声提议道。

李世民微微颔首，神情坚毅，须臾说道。

“先生放心，本王自有定夺。太子齐王狼子野心，昭然若揭。本王在此对天立誓，终有一日会亲自为义弟报仇，给大唐一个中兴的天下。只有这样，才不会辜负他的知己之心。”

袁天罡静默的看着李世民，神情格外庄重。